第一百零九章 贩卖军情惹出麻烦

上回说到，李方侠局长在执行任务时过路上海，约金川见了一次面。金川叫上了马小六，向李方侠局长汇报了这些年来的情报工作。

席间，金川还向李方侠提了一个他琢磨已久的问题。他问道：“老领导，你长期在龙潭虎穴中独闯，在敌人的眼皮底下工作，敌特怎么就没有发现你？难道你有什么秘诀吗？”

李方侠听了一愣，随后笑着说道：“我又不是神仙，哪有不被敌人发现的道理。这十多年被敌人发现过很多次，你们不也救过我吗？其实，做地下情报工作，没有什么秘诀，只要胆大心细，沉着机警，临危不慌，守口如瓶，就能避免出事。”

李方侠接着说：“当然，要做好地下工作，还是要掌握一些诀窍的。第一，外出办事尽可能不坐车。这样，发生险情可以马上躲掉，而且常步行既能熟悉街巷环境，又能锻炼身体，还能为党节省经费。第二，不要轻易去照相。这样敌人不容易掌握一个人的容貌形象，能够避免敌人凭相找人的追捕。第三，办机密事项最好不作记录，凡事都记在脑子里，能避免泄密和留下证据。”这些谍工的经验之谈，让金川听来受益匪浅。

李方侠临行前一再叮嘱金川，上海的敌情复杂，危险重重，一定要想方设法保护好自己。

送别了李方侠局长，金川继续开展起了他的谍战生活。

前面说过，林殿雄这个宝贝女儿林飘飘，出国留洋，见过世面，特别是在日本还读过几年的医科大学，同时又经常喜欢女扮男装，热情好动，风风火火的，暗地里早已喜欢上了金川。

林飘飘是个闲不住的人，没事时总喜欢往医馆跑，金川忙不开时，她还主动帮助处理一些医务上的事务。

时间长了，林飘飘几乎把自己不当外人，前后张罗，一会“许虎，过来帮个忙”，一会“大峰，搬个凳子来”，一会“云芳，拿几盒正骨膏药来”，着实把许虎、王大峰、左云芳三个人指挥得晕头转向。

金川早已看出林飘飘的心思，对林飘飘也始终保持着一种特殊的“热情”。但是在这种“热情”中，总是“热”有余，而“情”不足，这让林飘飘很是着急，干脆直接向金川发起了情感“进攻”。

林飘飘只要一有空就往医馆跑，这让许虎、王大峰、左云芳他们的心里是既高兴又不高兴。

高兴的是，终于有一个人能够来拴住师傅的“心”了，省得师傅总在外花天酒地，和那个大富豪的歌星舞后打得火热。不高兴的是，身边忽然多了一个“外人”，他们各方面的行动自然就受到了限制，说话办事更不方便了，他们几个不得不更加谨慎，生怕说漏了嘴，引起林飘飘的怀疑。

金川知道林飘飘对自己有情有义还有爱，却从不捅破这层窗户纸，与她也是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、不温不火的距离。这让林飘飘有些郁闷。

老是这么“耗”着也不是回事，林飘飘见金川始终不主动表达对自己的爱慕之情，便改变了策略，想利用自己的女性魅力来打动金川的心。

林飘飘见金川总喜欢往夜总会跑，心里虽然很是不舒服。但是为了捕获金川的“心”，她也开始刻意打扮自己，涂口红、画眼线、喷香水等等，不断施展女性的魅力，试图把金川的目光吸引到自己的身上。

最让金川感到头疼的是，林飘飘见金川还是故作“矜持”，就使出了自己的“杀手锏”，赌气说，自己要辞去在惠仁医院的工作，到金川的医馆当一名外科医生兼医馆的“老板娘”，帮助金川打理医馆的一些日常事务。她的这个想法，无疑刺痛了金川的“神经”。

金川一听林飘飘要辞职来医馆上班，还扬言要当什么“老板娘”，这可把他吓坏了，他害怕任性的林飘飘真能做出辞职的事来，就赶紧好言相劝，以林飘飘是林老板的千金大小姐，在大医院工作将来有发展前途，而到小医馆工作很不合适为由，进行了搪塞。这惹得林飘飘更不高兴了。

林飘飘那股子“倔劲”上来了，谁也劝不了。林飘飘见“辞职”这一招不奏效，就想了另外一招。为了让自己在金川面前有成就感，也为了在一些大人物面前展示出自己和金川的亲密关系，让这些大人物来见证自己和金川交往的过程，林飘飘想方设法为金川打开人际交往的通道。

由于林飘飘在医院工作，结交广泛，她经常把自己认识的一些大人物介绍到金川的医馆来，让金川亲自给他们做推拿按摩，她则在一旁一个劲地夸金川的医术、人品如何如何的好，自己父亲的腰腿疼病就是金川给治好的等等，言语中透着对金川的一种迷恋。

这些有身份的大人物到了医馆后，对医馆的安全实际上也是一种有效的保护，因为这些人当中，有政府官员和警察局的头头，还有租界工部局的一些处长科长，这无形中提高了医馆的社会地位和安全系数。

金川虽说走南闯北，阅历丰富，为人机敏，却也招架不住林飘飘的各种“死缠烂打”，不得不向林飘飘做出了部分妥协。尤其是没有拒绝林飘飘介绍大人物到医馆的这番好意，反而把这些特殊的病人当作了获取情报的又一渠道。

只不过，林飘飘这种经常性的“纠缠”，也让金川很难有独立的时间去开展地下情报工作。有好几次都耽误了和华菱、马小六见面的时间。

华菱对于林飘飘频频向金川发起的“进攻”，早就颇有微词，或许是一种妒忌，或许真的是为金川着想，她提醒过金川，别整天卿卿我我，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和要办的正事。

金川不得已，向华菱做了解释，说自己只想利用林飘飘的这些关系，为情报工作服务，请华菱能够理解自己的苦衷。

华菱叹了一口气，心想，这个林飘飘也是一个惹不起的主，弄不好就会捅娄子，也只能暂时如此了。她默许了金川和林飘飘的亲密往来。

为了稳住林飘飘，同时也利用好林飘飘的这些关系，金川可以说是在“万般无奈”的情况下，假装同意与林飘飘谈朋友。前提条件是，遇到大事绝对要听自己的。

自此以后，金川和林飘飘俩人出双入对的，经常一起出入歌舞厅、咖啡厅、西餐厅等高档场所，成了众人眼里的一对正在“热恋”的“情侣”。

说来也巧，在林飘飘介绍的病人当中，有一位是在南京汪伪政府里任重要职务的机要室主任，这个人手中掌握着大量的机密文件。

这个人叫冯文辉，曾在日本留过学，在日本留学期间，他和林飘飘都参加了一个同乡会，经常在一起聚一聚，与林飘飘可以说早就相识了。

冯文辉家境优越，虽说他已经结婚，但是他并不喜欢这个妻子，因为这是其父亲和一位高官“联姻”的结果，他不得不接受。这些年来，他暗地里仍十分仰慕迷恋林飘飘，经常给林飘飘打电话，约她吃饭献殷勤，有时只是为了博得林飘飘的一笑。

冯文辉知道林飘飘看不上自己，但是却并不妨碍他暗恋着林飘飘。他不想放弃，也不愿意放弃这种单相思，只要林飘飘有事有求于自己，就会想尽一切办法，不遗余力去满足林飘飘的要求。

很快，一个机会找上门来，让冯文辉来了精神。这个机会，就是林飘飘的老爹林殿雄突然遇到了一个大麻烦，这个麻烦足以让他掉了脑袋，丢了性命。

为了阻止日本特务机关和76号对自己的父亲林殿雄动手，林飘飘第一个想到了这个冯文辉。她趁冯文辉周末回上海的时候，主动约请他吃饭，还送给了他二十根金条，希望他在南京找大人物积极斡旋，救自己的父亲。这段故事，后面再细讲。

林殿雄的这次麻烦确实惹大了，甚至有些“在劫难逃”的味道。原因在于，他在暗地里做着的地下情报交易的买卖，这是所有搞情报的人都知道的事情。

但是林殿雄情报交易做大后，众多情报势力都想拉拢他、利用他，反而让他在各方情报势力中很“吃得开”。

只不过，由于林殿雄屡屡插手涉及日本方面的情报，也泄露了不少涉及日本政治、军事、外交上的机密，这无异于“太岁头上动土”，彻底得罪了日本特务机关……